由女子的帶領之下,藍瑾進到了一間仿三合院的建築內,裏頭的氣氛與外面無異都是死氣沉沉的,距離有些遙遠的地方響起了陶瓷破碎的聲音,令人不免有些發怵,待女子將少年帶到了一間位於角落的小房間後便立刻離開了,有些不明所以的藍瑾抱持著疑惑踏入了房間內。

  映入眼簾的是樸素的擺設以及坐在床上正擦拭自己武器的人,察覺來人的房中人抬眼看了看藍瑾後吹了聲口哨,「沒想到神界派的是個妓院神呢,是來緩解我的壓力的嗎。」

  房中人有些嘲諷地說道,眼睛從下至上將藍瑾打量了一番在屁股的部分逗留了許久,藍瑾則無視了對方的打量,將右手的拇指與食指相接上下晃動,「以你這種行情還不夠格用上我的屁股,手活倒是勉強可以,不過我的收費你付不起。」

  聽到了藍瑾的回答,坐在床上的魔不禁豪爽地笑了起來,並頻頻到了個歉,「還以為神都是什麼之乎者也的衣架子,沒想到也有你這種有趣的傢伙啊,抱歉抱歉我收回前言。」

  看著即將成回合作夥伴的魔笑到躺在床上,藍瑾不免低估了幾句,隨後輕輕掩上了紙門並設下了隔音咒,準備向夥伴打聽一下水泉鎮以及北岳派被滅門的消息。

  莫約過了一刻後,藍瑾有些失望的將隔音咒解除,得到的消息只有眼前這位魔叫做司旭,而他也剛到不久對水泉鎮並沒有太大的了解,至於白禍的部分,司旭也並無提供更好的線索。

  不久,房間陷入了沉默,這讓喜好熱鬧的司旭有些不適應,看著正坐在地板上打坐的藍瑾問道試圖增進彼此的感情及默契,「你是怎麼死的啊?」

  藍瑾微微抬眸回答了他的問題,「燒死的。」

  對於過度常見的答案司旭略顯失落,正打算繼續提問時,藍瑾打斷了他的問題繼續說道。

  「餓死的、被輪姦而死的、因為絕望死的…」

  「停!停!停!」司旭連忙打斷了藍瑾的話,深怕他繼續說下去,死因就要和街道一樣長了,「我不問了,不問了總行了。」

  確認司旭不會再向自己問問題後,藍瑾淡定地閉上眼睛繼續打坐,一旁的司旭似乎不甘於方才的挫敗有些躍躍欲試地在藍瑾的附近繞來繞去並碎念著諸如這樣不和別人交流會交不到朋友、我們之後到了北岳派該怎麼辦這類的話。

  直到外頭忽然傳來了打鬥的聲響,似乎是有不速之客潛入了此地,身為哪裡熱鬧便往哪裡跑的司旭必然是立刻奪門而出順帶將藍瑾扛在肩上奔向了混亂中心。

  事發地點是方才經過的宅院,入侵者被團團包圍其中一人手持輕劍警戒四方另一人則躲在後頭,藍瑾被放下後先是給了司旭一記手刀並查看情況思考著自己需不需要出手,不看還好一看便看到了入侵者是幾日前在鄰山鎮遇到的那對兄妹,當場藍瑾都有想走的心思了。

  「你們來這裡做甚麼?」藍瑾站在原地將自己突然被抓出門而有些躁動的氣慢慢平復順便問道眼前的兄妹,「我可不記得虛竹仙君有請你們前來協助我。」

  藍瑾的問話像是戳中了兄妹的痛處讓他們有些心虛,但回想起自己為何來這邊後又有些底氣,「我們是來找您的,您還記得在鄰山鎮遇到的母子嗎?」

  「他們死了,因為你分出去的那顆饅頭。」

  聽到悲報後,藍瑾並沒有露出太過驚訝的神情反而有些轉移注意力地反問那對兄妹,而一旁的司旭在看出一行人似乎認識後便在一旁看著,「我可不記得你們的父母教過你們跟蹤他人。」

  被羞辱的兄妹臉色漲紅並沒有察覺司旭在兩人提起鄰山鎮時古怪的神情,反倒把劍對準了藍瑾,似乎想替代那對母子讓眼前無血無淚的藍瑾受到些懲罰,而藍瑾則不打算多做解釋轉身準備離去丟下兩位單純的神明。

  「還請仙君留步,」來人輕聲說道,雖然話語輕柔似乎毫無重量,但話語傳入了每個人耳裡顯然是個修行之人,「既然兩位小仙君已到了這間宅院,便也是我的客人,琉璃幫我為兩位客人安排間套房罷。」

  說話聲伴隨著滾輪聲越來越近,只見來人是個殘疾靠著一名婢女推著輪椅才能在此地與大家見面,藍瑾與司旭則在同時朝著來人行禮。

  「藍瑾仙君,前來支援。」、「司旭魔君,前來支援。」

  家主見狀滿意地點點頭輕輕抬手示意兩位恢復身姿,並招手示意讓兩人跟隨自己前往這宅院的某處。

  經過九彎十八拐後,兩人跟著家主來到了偏院中,裡頭的擺設和其他客房的風格相似簡約卻不樸素,待所有人都坐好後家主開始講述了北岳派被滅門的細節。

  那日確實有人向白禍許了願望,當晚發現的人是夜晚打更人,在他打更時發現了前往北岳派的階梯有濃稠的液體流下並且附近充滿著鐵鏽味,當下便立刻通報了鎮主,因鎮主的雙腳不方便行走便派了鎮主的貼身保鑣和鎮上膽大的人前去查看。

  到達北岳派後鎮上的人便看到了月下佇立著一道撐著白傘的白色人影,又在白色人影看了居民一眼後瞬間消失不見,隨後鎮民便分開搜索尋找是否有倖存的人,只可惜大家礙於夜色太過滲人而不敢深入探索便匆匆下山。

  隔天早上再次上去後便看到北岳派大門多了一個吊死人,轉眼間能堅持上山的人又少了一半,幸運的是在經過白日的探尋後順利地找到了幾名倖存者,不過那些倖存者卻絕口不提當晚的事情。

  說罷,家主喝了口茶不動聲色地觀察兩位的反應,一人和家主一樣淡然地喝著茶,品完後並露出讚賞的神色彷彿即將上山的並非自己,另一人的思緒則早已不知飄到哪裡去了,打從一開始就似乎對這個任務就沒放太多心思。

  兩人的態度讓家主不禁懷疑自己方才說的事情是兒童的床邊故事,還是說書人的閒話家常,在家主有些懷疑時藍瑾開口了,「我大致上理解了,還請家主不必擔憂,明日我們便會前去北岳派調查。」

  「不過還是得問一句,家主有甚麼還沒說的話嗎?」此時司旭忽然插嘴直白的問道,「畢竟做這一行的最怕就是事主沒有交代好前因後果,連累的反而是我們。」

  「這點我當然知道,若是還要問其他的事恐怕要讓兩位失望了,畢竟我也只知道這麼多,還請海涵。」家主禮貌的回答,並沒有因司旭的無理而勃然大怒,隨後在沒任何疑問後將兩人送回了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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